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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起了床,我便照著通知單上的路線圖來到火車站。

清晨的車站,人其實非常少,更何況這地方是比較偏遠的小站,自然不像市中心那樣不管何時都是人來人往。月台上包括我就只有三個人——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,穿著今年很流行的民族服飾搭上幾件串珠飾品,而衛禹正坐在她旁邊和對方聊天。

看到我出現,衛禹很高興地揮手向我打招呼,走近後,他向我介紹起那個大姊。「冥漾,這個是我們學校大學部的庚學姊。」

學姊朝著我柔柔地笑了,「學園裡可以從高中直升大學,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囉,學弟。」

我連忙低下頭向對方打了個招呼,避開那綠色的蛇眼。「學姊妳好。」

庚學姊還是彎著柔柔的笑,然後點點我手裡的紙袋,「將裡面的安全手冊都看過一遍了嗎?」

「看過了。」其實我壓根沒看,我相信即使只是憑著記憶我一樣可以安全避過學校的各種陷阱。

學姊點點頭,笑笑的沒多說甚麼,那個笑,怎麼看怎樣古怪。

就算再經歷一次,我依然不知道為何學姊要笑得這麼奇怪。

一個巨大的車鳴聲傳來,以現在的時間來看,這輛列車只會經過,並不靠站。這時庚學姊突然立刻站起身,整頭長髮被風吹得四散開來,「車來了,快點跟好,不要走失了。」她說,抓著提包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衝去。

我和衛禹對望一眼,長久以來搭擋的默契令我們不用開口都知道對方的想法。

我們慢慢地跟上去,外頭不遠處的鐵軌方向有著小小的車頭黑點,逐漸往這方逼近,還鳴著震天的車笛聲響,用某種很強的氣勢直接飆過來。

庚學姊抱著手提包,就這樣往月台下一跳,然後轉過頭回眸,一雙漂亮的眼睛還帶著疑問,好像是在問我們為甚麼不隨著她一起跳下來。
我們二人就站在月台,看著自強號撞上去。

「第一步成功了,這樣應該可以躲掉新生訓練了。」衛禹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
「嗯。」一切和原本預料的一樣。

剛在候車椅坐下,那支收到之後只少了兩格電源的手機發出很大的聲音,「喂?」我將手機拿出來,按下擴音鍵。

「你怎麼沒跟著撞車!」手機那端傳來極度不耐煩的聲音,很年輕,是個應該大不了我多少的男生聲音。

我和衛禹對望一眼,對這種說法感到無言。

這種好像教唆別人自殺的口吻是怎麼回事!

「我睡晚了,叫朋友順道繞過去接你過來,你居然沒跟著跳!」手機那端傳來嘖一聲,感覺好像還想說些甚麼不過打住了。

不過「你」?沒跟著跳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衛禹,為甚麼他是用一人代稱,而不是「你們」?

細細的嘖笑聲從電話傳出,是另一個男生的聲音。

「算了,我過去接你,給我待在原地不淮亂跑!」命令式的口氣從手機那一頭傳來,啪一聲,手機斷訊,只傳來嘟嘟的聲音。我們看著對方,聳聳肩,對於那沒耐性的通話不予置評。

對於誰是我的代導人我們都心知肚明。但衛禹的代導人則真的令人好奇。

走去飲料販賣機,我買了一罐蜜豆奶、兩罐果汁和一罐無糖綠茶。拋一罐果汁過去給衛禹,我們兩個就坐著等那遲到的代導人。

就在果汁快要喝完時,有個很細的聲音從我們身旁傳來。

轉頭看過去,我愣住了。

學長再見仍然是那漂亮得只應天上有的樣子。長長的銀白色頭髮額邊挑染了一綹像是血一樣的妖異顏色,紅色好似寶石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,全身上下帶著某種可怕的冰冷氣息,感覺也是和我姊一樣會用視線殺人的那種同類。

白皙的皮膚配上黑色的袍服,嗯,無論看多少次,果然還是像……

「死神大人。」

「噗」的笑聲從旁邊傳來,看過去,是穿著紫袍的夏碎學長,他戴著白色繪紅紋的面具,紫色的眸子滿載笑意,肩膀正一顫一顫地抖動。

學長的臉整個黑了。

「你個遲鈍的傢伙!」他開口了,是標準的中文,與剛剛手機傳過來的聲音一模一樣。

「抱歉,學弟,你面前這一位不是甚麼死神喔,他是你的代導人。」夏碎學長看來是笑夠了,向我們解釋搭擋的身份。

「我知道他不是甚麼死神,只是覺得很像而已。」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會再犯下這種找死的錯嗎!哼哼,不可能。

「學長好,我是衛禹,旁邊這位是褚冥漾,請多多指教。」衛禹很爽朗地向那對在公會很有名的魔王惡鬼搭擋打招呼。

笑了笑,夏碎學長也向我們介紹,「衛禹學弟是吧,你好,我是藥師寺夏碎,旁邊這位是冰炎,請多多指教。」旁邊的學長哼了聲。

「他們要再開一次校門,如果你們再沒進去也不用註冊了。」口氣很差,極度地差。

我也只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,何必這麼毛躁。

拿起那兩罐飲料,我遞給那兩個學長。「學長,給你。」

瞇起眼看了一會,學長才接過蜜豆奶。

很不客氣地,他一屁股就坐在候車椅上,飲料喝完就閉眼休息。

夏碎學長和衛禹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,相比之下,我和學長則是十分尷尬。

月台下的鐵軌突然開始震動,火車來了。

那瞬間,我看到紅紅的眼睛突然睜開,然後學長俐落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把旁邊的飲料罐往回收桶一丟,一把將我從地上拖起來。

「快衝!」他叫著,和夏碎學長一起將我和衛禹丟到鐵軌。

然後我看到火車頭撞過來。





再睜眼,眼前的景色已經轉了。

一座偌大的校園正門口出現在我面前,非常壯觀的景象,整扇校園大門都是石材刻成的,而且還是白色稍微透明的玉石;而拱形的大門上沿著邊緣有許多通用文字,其實就是學校的名字,然後是白色的精靈雕像。

懷念地在原地望了一陣,我才想起學長他們。

「抱歉。」我有些尷尬的笑。

「沒關係,很多第一次來的學生都是這種反應。」夏碎學長很體諒我這新生,反而是學長不屑地哼了聲。

走進學校正門,我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響,想起上輩子(就當是吧)被那自戀時鐘追著跑了一圈,我發誓這次絕對不會抬頭!

跟在學長後面亦步亦趨,我目視前方就是不敢抬頭。

滴答滴答的聲音愈來愈響,好像有點不耐煩了。

真是夠了,你想讓人看不會自己跳下來嗎!

就像是回應我所想的,鏘的一聲,我們眼前出現一個大鐘,我還看見了異常銳行的邊緣對著我閃閃發亮,那銳利的的程度就像是我老媽剛磨好的菜刀,放在旁邊等著宰殺某東西的感覺。

……對不起,我不應該腦殘。

學長和夏碎學長都呆了,他們都沒想過有一天時鐘會自己跳下來。

鐘面上黑色的數字正在扭動,時針、分針、秒針也亂擺,還有打成一個蝴蝶結掛在中間的。

不知在興奮個甚麼勁的時鐘上下跳動,地上灰塵整個飛起。然後,停下、轉動,一瞬間繞過學長他們來到我和衛禹旁邊。

你已經找好要下手的目標了嗎?

我和衛禹瞬間開跑。

時鐘疾速滾動的可怕聲音緊追在後頭。

繞場一周,我們朝著學長的方向衝去。「學長,救命!」

我看見學長拿出他的幻武兵器放在掌心上,「與我簽訂契約之物,讓破壞者見識你的型。」

就在我擦過學長身邊的同時,我聽見殺人鐘猛然停下來的聲音,嘎地一聲很銳利。

記憶中很鮮明的中國古代改良型銀色長槍出現在學長手中,夏碎學長拿的則是黑底金紋的長鞭。

「還不回去你的地方!」用槍頂著鐘的學長發出低吼,我很明顯地看見殺人鐘顫抖了兩下,又左右晃動,不用一秒捲起來鬆開便往高處彈去,很乖很乖地鑲回自己的框裡。

「4」、「6」兩個數字掉在地上,不斷在扭動。

「那個鐘對你們有好感。」把槍收起來之後學長拋了這句話給我。

「那個東西你們可以收著,說不定以後還會派上用場。」收起長鞭的夏碎學長這樣說。

點頭,我和衛禹分別將「6」和「4」拿起,放到口袋。

「這個是幻武兵器,是我們工作時最重要的東西。」學長又從口袋翻了兩顆東西出來拋給我們,我的是藍色的寶石,衛禹的則是白色。

小小的東西,像是海般的藍,中間有冰晶紋,還印了一個蟲字。

另一顆也是差不多的樣子,就只是差在顏色的不同。

同樣將東西收進口袋,我們跟著學長他們離開。

原本是要去新生訓練的,但礙於我們前一天出任務受了傷沒辦法參加,只好轉移到保健室去。

門一打開,醫療班的第二交椅就飛撲過來,被學長一腳踢去當壁花,在牆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大字形。夏碎學長完全不當這是一回事,笑著推我們進去拉了椅子坐下。

那個流著兩行鼻血的獅頭土著哀號著從牆上將自己拔出來,用力抹了抹臉,鼻血整個散開,更好笑了。

學長抿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地瞪著那鼻血土著看,警告的意味濃厚。

夏碎學長從小冰箱裡拿出兩罐柳橙汁遞給我和衛禹,然後也在一邊坐下。

輔長哇啦哇啦地唸出長串抱怨,接著還擺出奇怪的挑釁表情,不出所料,五秒之後土著又被踹回原位。

真是學不乖。

我在心中暗嘆了一句。

沒被踹死的土著重新爬起來,這次他不敢招惹學長了,畏首畏尾地爬到我們這邊,像個蓬毛的大熊朝著我和衛禹直笑,「同學,你們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然後他拿起一旁的水壺替自己倒了杯茶。

「呃……」我應該說我們是來放風的嗎?

「學弟他們前幾天受了傷不能參加新生訓練,所以我和冰炎帶他們過來這邊坐坐,等入學典禮開始了再帶他們過去。」夏碎學長替我們回答了。

「受傷了?嚴重嗎?可以讓大哥哥看看喔,保證藥到病除!」輔長湊過來,眼睛在我們身上轉了幾圈。

還大哥哥咧,你還真是不害羞,都多大年紀了還敢這麼說。

「不用了,快好了。」我一臉黑線地拒絕那個很興奮的獅頭土著。

好奇地四處看,衛禹對這第一次見到的地方充滿好奇。

「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?」他問輔長。

「當然不是,平常還有其他人在,因為有大事件發生,結果全醫療班都跑出去了,剩我一個在這留守。」輔長哼了哼,一臉不滿地抱怨,隨後又想起了甚麼,「歡迎哪同學,我是保健室的輔長,羅林斯‧提爾,中文名字則叫做鳳柩。」

「我是褚冥漾。」

「我是衛禹。」

獅子頭土著喃喃唸了幾次我們的名字,其中夾雜著鳳凰語和通用語,很明顯地,他可能是在抱怨中文翻成外文怎麼這麼畸形難念。

 

弄了這麼久終於弄到想要的格式了(汗
存著的稿子看哪天比較有空再放上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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