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各位,晚安

 

 

鬼王再次被封印。

他用一隻手換一隻眼,吸入大量黑氣從空中掉下,被提爾接住。

手筋和骨頭整個斷了,但他賺到了。

那兩個雙袍級的實力比他想像中的強,合作也是天衣無縫,兩人在戰鬥時連眼神都不用交流就能互相配合,無論是主攻還是輔助都能即時轉換,比他和搭擋的默契要來得好。

刻守對於毒氣的清除和傷口的治癒效果比一般醫療班要好上太多,他隱隱覺得能和那兩個左右手並駕齊驅了,也難怪即使沒有鳳凰血統仍能破例成為藍袍。

而那個漣漪,作為輔助人員非常出色,多次在緊急關頭作出支援,雖然二人都是在四年前取得袍級,但明顯的漣漪的應對經驗更豐富,手段更嫻熟,看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。

果然那對雙袍級很有趣,有機會真的想多認識認識。

展開傳送陣,他回到黑館。

他沒受到太大的傷害在某程度上來說真的要感謝那個笨蛋學弟。項鍊上的祝福讓他避開了多次危險,左手的手環——雖然不知道那個笨蛋是從哪裡拿到老頭公的——亦在危急時為他和同伴展開強力的結界擋掉傷害,儘管他當初只是想用來扔他。

想到這裡,他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到對方了。

偶爾欺負學弟也是一種生活樂趣啊,他邪惡地笑了。

 

 

渾身都在痛。

這次鬼王復活衛禹和我趕在公會援兵來到前抵達,幾十分鐘之內又是撞牆又是吐血,簡直要玩壞我這把老骨頭。

最氣的是學長竟然打算用自己作餌,他是這麼信不過其他人嗎,我和衛禹好說也是雙袍級,怎樣都不會在幾秒內就掛掉。

想到這我就一肚子氣。

憤憤地吞了一口飯,我用力地嚼著,像是在吃仇人的骨肉。

「冥漾,吃太快很容易消化不良喔。」衛禹端著精靈飲料笑著對我說。

聞言我只好放慢速度。

被鬼王打傷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好。但因為我們自身能力的關係,身上的傷大致都能自行治癒,不過保險起見,之後幾天還是要到醫療班做檢查。

衛禹因為是藍袍的關係,今晚就要回去幫忙,之後幾天也只能請假。作為紅袍的我之後也要協助調查。

現在是晚上九時多,我們剛解決掉今天的晚餐,現在在衛禹的房間看電視。

「下個禮拜的任務我推掉了。西瑞明天要去商店街,他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。我看我們也去不了,不過你有要補充水晶符紙之類的的嗎?」翻著手機訊息,我將一些比較重要的說出來。

「嗯,水晶還好,不過符紙有點缺,我想多準備一點。」他歪頭想了想。

「那我通知西瑞要他明天去老張那邊時順便幫忙買一買。」拿出手機按個幾下,訊息很快就送出。

難得有人代勞,不用白不用。

說來我和五色雞頭真的是孽緣,上輩子被當小弟就算了,重生之後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大麻煩。

不過這江湖雞還是很講義氣的,至少他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,完全做到了照顧小弟的義務。

啊靠,我和衛禹才不是他小弟。

「事情已經通知『他們』了,消息應該會在這段時間傳回來。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個紅色的法陣為甚麼可以讓鬼王復活。」

的確就如衛禹所說的,現在的重點是鬼王為何會復活。一直以來我們極力避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原以為這個是所有事情的開始,但看來不是這樣。

鬼王復活是「過程」,那麼「開始」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入學,或者更早,從我出生那一刻就注定會發生。

開始是哪裡已經不可考了。

「這應該是禁咒的一種,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在圖書館找到相關資料。」據學長回報的消息,那個法陣出現之後耶呂就醒了,不排除那是甚麼被遺忘的陣法。

漫畫都是這樣演的。

「不要想太多,事情未必會這麼糟,就算真的走到最不得以的那一步,我們也還是有轉機的。」衛禹輕聲安撫,但聲音中的擔心卻不比我少。

「嗯。」我以妖師的血液祈禱,事情不會這麼糟。

 

當我走出房間,正好見到學長站在我房門口。

他右手還停在半空中維持著敲門的動作。

不經意的,我瞄到他身上破爛的黑色大衣,以及左手腕露出的白色繃帶。

「你剛剛在衛禹那裡?」察覺到有人靠近,學長轉過身。

點頭,我將視線繼續放在他左手。

注意到我的視線,學長直接將手舉起來讓我看得更清楚,「實習課時受了一點傷,不過大約明天就會好。」他避重就輕地回答我,感覺上就是不想多說甚麼。

雖然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甚麼事。

「學長你找我有事?」

他伸手從口袋拿出一個手環給我,那個老頭公的原型。

「還你。下次我就把你種在黑館門口!」他惡狠狠地瞪我。

我知道他是在說我拿手環扔他的事。

到底是誰種誰啊!是你不知廉恥做出那種行為我才會拿東西扔你,現在還惡人先告狀!

我回瞪過去。

「褚,你的樣子告訴我你很不滿?」學長冷冰冰的話語從頭頂上傳來,我有種會被凍成枝仔冰的錯覺。

「沒、沒有。」可惡,我是雙袍級啊,為甚麼要屈服!

一手拿回老頭公,我打開門閃進去。「學長我先休息了,晚安。」關門。

 

 

第二天一早。

據留在學院的情報獸傳回的消息,學校的氣氛有點怪怪的,大家像是在討論甚麼也像是在隱藏甚麼,比往常安靜了很多,連上課也同樣。

我想也是,鬼王塚一事應該引起了很多的關注,如果學校還是和往常一樣那我才覺得奇怪。

我整個人昏昏沉沉地縮在被子裡,躺在床上一點力氣都用不上。呼吸間的氣息都是滾燙的,整個人就像被放入滾水煮開了一樣。

不用探體溫我都知道自己是發燒了。

老實說,我一點都不驚訝,畢竟對鬼王一戰時吸入了大量的黑暗毒素。就算從那位「大人」那裡得到了如同外掛一樣的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內治好傷口,也不代表能在一瞬間處理掉鬼王的黑暗毒素,畢竟我至今仍未能百分百掌握那份力量。過於強大的力量有時反而是一種負擔。

學長今天到醫療班拆藥和做二次檢查,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。衛禹和安因也不在,看來我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
抱著睡一覺就會好的心態,我決定遵從大腦的話、眼皮的意志,合上眼睛繼續睡。

我好像一直泡在水裡一樣,整個人浮浮沉沉的。隱隱約約,我知道有人察覺到我的情況。因為我一直感覺到有人走來走去,四周有點聲音,他們不停地說話,可是我卻沒聽進去任何一點內容。

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放到了我頭上,我下意識放鬆了下來。紛鬧的聲音逐漸停止,接下來是一片沉默寧靜。

然後,我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
再度醒來的時候,我躺在一個房間裡面,感覺到和我的房間有點像,可是並不是我的房間。

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,就在我旁邊。聲音壓得很低,內容斷斷續續的聽不大清楚。

我睜開痠澀的眼睛,房間裡面沒有燈光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然光,銀銀的發亮。

房間裡面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我。

「年輕的學生,還有沒有哪邊不舒服?」重生之後第一次見的賽塔依然美麗優雅,他在床邊坐下來,然後伸手把我扶起來半坐在床上、靠著枕頭,動作輕柔。旁邊的輔長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,又檢查了一次我身體,確定沒大問題才退開。

我嘗試動了下身體,「沒力氣。」全身乏力連動一下都覺得累,眼皮雖然沒之前沉重,但疲倦感使我不願睜開眼睛。我半垂著眼皮,捧著賽塔放到我手中的馬克杯,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杯中飲料。原以為是藥水,但飄進鼻腔的淡淡清香卻明顯地表明是另一樣我很熟悉的東西。

「這是精靈們特製的飲料,對精神以及身體恢復方面很有益處。」賽塔彎出了溫柔的笑容,讓人也跟著放鬆了下來。

學長勾了張椅子坐在房間裡面唯一的一張桌子旁邊,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。

他們三人安靜地看著我,直到我將飲料喝完,賽塔伸手接過杯子放到桌上。

「漾漾小朋友,感覺好點了嗎?」輔長首先打破沉默。

我點點頭,算是回應了輔長的問題。現在整個人就只是想睡,甚麼都不想理。但有一點還是要問的,「這是誰的房間?我不是在我房間睡覺嗎?」難不成我還會夢遊我不知道!

「這是我房間,你有甚麼意見嗎?」一直沒出聲的學長終於說話了,他瞇著紅色的眼睛,冷冷地笑。

我整個人一秒回神,猛搖頭。「沒有,我怎麼會對學長您的房間有意見。」我就只是奇怪自己為甚麼會睡到你老大的房間裡。

「漾漾小朋友你高燒了一天喔,如果不是賽塔感覺到宿舍情況有異通知輔長我過來,你現在已經燒壞腦子了。」輔長伸手在我頭頂揉了幾下,將我的頭髮弄得一團亂。「下次不舒服記得說,知道了嗎?」

我點點頭,同時向輔長和賽塔道謝。

賽塔溫柔笑著幫我將頭髮整理好,然後站起身走到另外二人面前用通用語交談了幾句,大約結束對話之後,賽塔和輔長就離開房間了。臨走前,輔長還特別叮囑學長不可以對我敲敲打打。

 

學長將椅子拉過來蹺腳坐在床邊。

他一句話也不說,就一直用紅紅眼看著我,看到我自己都有點發毛,有點害怕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發熱的原因,現在在想要用甚麼方法逼供。

其實甚麼方法都不需要,我覺得學長瞪我兩眼我就會全部招了。

時間又過了一會兒,「呃……學長,我為甚麼會在你房間?」學長似乎完全沒開口的打算,所以我覺得應該我先打破沉默會好一點。想起剛才學長未解釋的問題,我決定再問一次。

其實出現在醫療班都比出現在學長房間要合理,但現在最不合理的情況發生了,我覺得有必要知道我睡著那段時間發生了甚麼。

學長依然沒有回答我問題。他伸出手撥開我的瀏海,用手背貼上我額頭,「你還有點低燒,再睡會吧。」

「我回自己房間睡就好,不用麻煩學長了。」我注意到陽台外面天色整個都是黑的,應該是晚上了。學長也需要睡覺,還是把床物歸原主的好。

「在這邊睡吧,時間也不早了。」學長基本上是強制把我按回床上,雖然只用單手,但力道大得不可思議。

嘗試性地掙扎了幾下,發現掙不開之後我就放棄了。

學長看來應該是沒有就寢的打算,我也還沒有恢復過來,就不跟學長客氣了。

微微打了一個哈欠,「學長,晚安。」

「嗯,晚安。」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冰漾 賽塔 衛禹
    全站熱搜

    銀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